失語症候群

The Story of Little Black Sambo
 
作者：Bannerman, Helen

譯者：ptt的tammic大大(感謝同意轉載!!!)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黑人小男孩，大家都叫他小黑桑波。
他的媽媽是曼波，而爸爸叫做裘波。

有一天，
曼波做了一件好漂亮的紅色小外套，
還有一條好漂亮的的藍色褲子，送給小黑桑波。
然後，裘波去市集為小黑桑波買了一把俏皮的綠色雨傘，
以及一雙有著緋紅色鞋底和內襯的，可愛的紫色鞋子。

看看小黑桑波，他有多麼的神氣活現啊！
他穿上了他所有漂亮的新衣服，然後決定去森林裡散個步。




走啊走的，糟糕了，他遇見一隻大老虎！
這老虎大喊大叫著，
小～黑～桑～波～，你完蛋了，我要把你吃掉！吼！！

小黑桑波好害怕啊！
他硬著頭皮回答老虎，
噢！求求你，老虎先生，請你不要吃掉我。我把我漂亮的紅色小外套送給你好嗎？

大老虎滿意的回答：
呣～很好很好，這次我不會把你吃掉，但是你必須給我你漂亮的的紅色小外套！

於是，可憐的小黑桑波的外套就被大老虎搶走了。

大老虎一邊喊著：
太好了！現在我就是森林裡最帥的老虎了！吼！！
一邊搖頭擺尾的跑掉了。




小黑桑波繼續走啊走著，很不幸的，他又遇到了另外一隻大老虎！

人們都說，笑面虎啊笑面虎，
他笑啊笑著，笑的你心發寒。

這隻老虎邊笑邊對他說：
嘿嘿～小黑桑波，看我把你吃掉，吼吼哈哈！！

小黑桑波真的是好可憐啊，他跟老虎商量著，
噢！拜託你，老虎先生，我把我漂亮的藍色褲子送給你，請你不要吃我啦～。

老虎想了想，嘿嘿嘿的笑了。
好哇！給我你漂亮的藍色褲子，就饒你一條小命。嘿嘿吼。

於是這隻老虎就穿上了小黑桑波的漂亮褲子大步大步跑掉了，
邊跑邊得意洋洋的大笑著，
吼哈哈哈哈，現在我是森林裡最英俊的老虎了呢！




小黑桑波還是往前慢慢走，可惜，他又遇到了別隻大老虎。

這隻優雅老虎可有禮貌了，
他和氣的說，
嗨，小黑桑波。我肚子餓了，可以把你吃掉嗎？

小黑桑波真的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小朋友，
他可憐兮兮的回答老虎，
蛤，老虎叔叔，我把我漂亮的有緋紅色鞋底和內襯的紫色鞋子送你，
你就不要吃我，好不好？

這隻老虎紳士抓了抓頭，想了一想，為難的說：
可是你的鞋子對我來說沒有用哎，我有四隻腳，你只有兩隻腳，
你還必須多做兩隻鞋子給我才夠麼。

小黑桑波非常機靈，他建議老虎紳士：
你可以把這漂亮寶貝戴在你的耳朵上面！

老虎紳士眼睛一亮，笑呵呵的說，
對啊，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把你的漂亮鞋子給我，
這次我就不把你吃掉，吼呵呵呵。

然後，這隻老虎就耳朵戴著小黑桑波漂亮的，
有緋紅色鞋底和內襯的紫色鞋子，
一溜煙的跑掉了。

邊跑邊炫耀著，
現在，我可是森林裡最最時髦的老虎先生啦！





小黑桑波好累啊，他精疲力盡，想要趕快回家，
跟曼波說說他今天的運氣真差。
誰知道還有更不幸的遭遇等著可憐的小黑桑波。

剛轉過了一個彎，
他就遇到了森林裡最兇最壞，大家都害怕的超大老虎。

這老虎惡狠狠的威脅著，
老子餓死啦你這臭小鬼，快快自動跳到爺爺嘴裡，免得我費力氣！吼！

小黑桑波怕死了！他嚇的就要屁滾尿流。

但是想起了家裡的爸爸媽媽還在等他回家，
他想了想，鼓起勇氣跟爺爺老虎聊一聊。

老虎啊老虎，請你別吃了我，
這裡有一把可愛的綠色雨傘，
送給你你就別吃掉我，可以嗎？

爺爺老虎眉頭一皺，露出他最得意的，又白又尖的牙齒們，
啥！老子撐個屁傘！我怎麼走路啊吼！看我咬你的小屁股蛋兒。吼吼！

眼看他真的就要咬上了自己的屁股，
小黑桑波情急生智，大聲的說了：
慢！爺爺老虎你可以把傘綁在尾巴上啊多俏皮！

這大老虎停了停，眼珠子轉了一轉，想了一會。

也好，這倒是個好主意。
把你漂亮的綠色雨傘給我，
我就放過你，吃點別的。吼。

小黑桑波幫著大老虎把雨傘綁在尾巴上，
這爺爺老虎威震天下的叫了一聲：
我是這森林裡最最特別的大˙老˙虎！

如一陣黑炫風般，爺爺老虎剎那間跑的老遠，
留下小黑桑波目瞪口呆的杵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又怕又累，
想起全身上下的漂亮新衣服全被凶狠的老虎們搶個精光，
悲從中來，便嚎啕大哭起來。

突然之間！他聽到了一聲恐怖的吼叫，這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靠近。
小黑桑波嚇的憋住了淚水，小小聲的喊著，
我的媽啊！全部的老虎都要跑回來吃掉我了，我該怎麼辦？

為了保住一條小命，他飛快的跑到一株棕櫚樹旁，
躲藏起來，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他看到了四隻大老虎在爭執，吵著到底誰才是森林裡最神氣的老虎。

爭啊爭的，他們變得越來越生氣，
氣得跳了起來並脫掉了身上所有的漂亮衣服，
開始用長長尖尖的爪子互相攻擊，
用又大又白的牙齒彼此囓咬。

老虎們打著鬥著，又翻又滾的，
漸漸的靠近了小黑桑波所躲藏的棕櫚樹的樹根。



小黑桑波撿起了被丟在一旁的俏皮綠色小雨傘，飛快的爬上了棕櫚樹。
老虎們彼此抓住了對方的尾巴，圍著棕櫚樹啊轉的，鬥嘴打架的亂成一團。

當老虎們纏雜在一起，脫身不開之後，
小黑桑波跳下樹，對著黃黃的老虎圈圈大喊：
嘿！老虎先生！你們為什麼把這些漂亮衣服都脫下來了哩？你們不想要了嗎？



但是老虎們太忙碌了，只含糊的說著，

吼呃呃啊吼呃哈哈吼啊嘿嘿啊吼！！

所以小黑桑波趁機把他所有的漂亮衣服都撿回來，
喜氣洋洋的穿上，開心的回家去，
留下棕櫚樹和樹下的老虎圈圈。




而老虎們真的是太太太生氣了，
他們繞著樹轉轉轉，放不掉別的老虎的尾巴，
大家都想要狠狠的咬對方一口，再用力用力的把人家吃掉。

他們越轉越快，越轉越快，轉的太快了，
你甚至看不到老虎的腳，
只看到一個發出吼叫聲的，
大大的黃色圈圈。

轉的太快了太快了，
他們慢慢的融化，曾經是老虎的特徵現在什麼都沒留下，
老虎們變成了一大汪的奶油，圍繞在棕櫚樹下。





現在，裘波先生剛好做完他一天的工作，
手上拿著一個黃澄澄的銅壺，打算回家。

當他經過那好大一圈的老虎奶油時，
他驚喜的大喊出聲：
哇！太棒了，這是多麼棒的一汪奶油啊！
我要帶一些回家，讓曼波好好的準備一頓大餐。

他用他手上的銅壺，裝了個滿，
帶回家給他親愛的曼波和桑波。



當曼波太太看到這些奶油的時候，她有多麼的開心呀！
她喜孜孜的說，
現在，我們可以美美的吃一頓鬆餅大餐！

她用麵粉和蛋，還有許多牛奶，以及糖和奶油，
做了好大好棒的鬆餅，並且用老虎們的油來慢慢的煎熟，
所以這些鬆餅們就有一種酥酥香香黃黃潤潤的顏色，
看起來真是超級好吃的！




最後，他們坐在餐桌前，享用這頓美味的晚餐。

曼波太太吃了27個老虎油鬆餅，
裘波先生吃了55個老虎油鬆餅，

小黑桑波吃了169個老虎鬆餅，
因為他今天實在是餓壞了！

    歐布拉王子有一對令人欽羨的翅膀，大大的，就跟圖畫故事書上天使背後長著許多亮麗潔白羽毛一樣。這對翅膀是國王命令工匠、紡織官不眠不休趕工出來。

    他總想有一天可以跟老鷹一同翱翔天際，跟片片白雲錯身而過，俯瞰如同火柴盒般、櫛比鱗次的房屋，看壯闊的山水美景，盡在眼底。

   「兒啊，有了這對翅膀，你就有機會飛得更高、更遠，一切你想要的事物，我一定都動員全國，達成你的心願。」國王和王后將王子當作是她們這輩子最大的恩賜，無怨無悔的照顧他，並且自以為能夠滿足王子的需要。

    從小到大，國王和王后給予王子的愛從來沒少過。

    「爸，媽，胖虎不跟我做朋友，我討厭他。」不到一分鐘，胖虎一家人就被驅逐出境，幼稚園的同學們立刻搶著當王子的好朋友。

    「爸，媽，我不想做家事，要我做家事很累人呢。」一小時內，有將近一整個軍隊的僕人隨侍在旁，料理王子的生活起居，他只要出這張嘴巴就可以了。

    「爸，媽，我常常忘東忘西呢，大概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記吧。」不到半天，王子擁有了十名精明能幹的祕書叮嚀他何時該吃飯、該睡覺，或是上課的時候該帶什麼物品。只要王子出了任何差錯，這些祕書就會全部被炒魷魚。

    「爸，媽，我想吃東海龍王的龍筋。」隔天，東海頓時失去領袖，所有蝦兵蟹將都如無頭蒼蠅般亂竄。

    「爸，媽，我想蓋冰蠶吐絲織成的被子。」那個月，整個地球所有的冰蠶都失去了蹤影，已絕種生物的名單又多了一個。

    「爸，媽，我要當全國最有智慧的人。」那半年，整個國家最有智慧的讀書人都被找來當王子的老師。但是王子只想要輕鬆過日子，讀書這件事對他來說實在太麻煩，這下子可讓這些讀書人非常傷腦筋。

    「王子這麼懶惰，又不能罵他，可是他又想當最有智慧的人，該怎麼辦呢？」這個令人頭痛的問題讓許多讀書人嚇得辭去工作，留下來的這些人只好每天重複教授王子早已滾瓜爛熟的初級內容。

    「爸，媽，老師教的我都會呢，真是太簡單了，我已經是全國最有智慧的人。」王子得意洋洋的向國王報告，王后在旁邊還感動到流了許多淚水呢。

    「爸，媽，我也想要一對翅膀，讓我跟老鷹一樣飛翔。」所以，你應該知道這對翅膀是怎麼來的吧。不過，有個小祕密是那些工匠沒有告訴國王的，那就是──這對翅膀不能飛！

    某天，王子翹了無聊的數學課，反正他都是最有智慧的人了，還要浪費生命念書做什麼？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懸崖邊，剛好看到老鷹爸爸在教小鷹學習飛翔。只見老鷹爸爸很兇的要小鷹往懸崖跳，逼迫他勇於面對挑戰。

    「哈哈哈！飛翔還要學喔？」王子忍不住捧腹大笑。「來，看我的！」他自在的往懸崖邊移動，用力擺動那對美麗的翅膀，由於從小到大他要什麼都能得到什麼，所以他相信自己想要飛，一定也能夠飛起來。「我是無所不能的歐布拉王子！」

    就這樣，王子不帶一絲猶豫，就往深不見底的懸崖飛…喔，不對，那不應該稱做「飛」，而是「往下跳」！

    在這短暫的墜落片刻，他奮力鼓動那對翅膀，卻依然抵抗不了地心引力，他只能用力擺動四肢，試圖阻止這恐怖要命的墜落。

    最後，他只能放聲大叫：「為什麼我不能飛！」

    「傻孩子，你不是每次做傻事時，都會遇到富有同情心的老鷹。」沒想到在這生死關頭，那隻剛才被嘲笑的老鷹，用尖尖的喙子啣起王子的衣領，挽救了一場悲劇。

    這場意外讓國王非常震怒，下令將那些說謊的工匠和紡織官通通流放到黑暗國度；同時，王子被保護的更嚴密了。

    此刻，在我們眼前，躺在遼闊草原上的小男孩，就是歐布拉王子。他好不容易躲過重重的戒護，才終於來到一處自由的空間。

    「為什麼我不能飛？為什麼我什麼都有了，卻還不滿足？」遠方他看到那隻小鷹還在辛苦的學習飛翔。

    「好幾個月過去了，居然還學不會飛，飛行真有這麼難嗎？」王子問小鷹。

    「因為我笨啊，所以要多練習啊。」小鷹歪著頭看王子，實在很難理解為什麼王子要打擾他練習的時間。

    「那你覺得如果我來學習飛行，大概要花多久時間？因為我好想跟老鷹一樣翱翔天際喔！」王子的眼中閃著耀眼的光芒，畢竟飛行是他的夢，更是足以讓他奮不顧身去追尋的夢。

    「哈哈哈！人類才不會飛咧！」這次換小鷹忍不住嘲笑他了。

    「哼！不准嘲笑我的夢想，我一定會飛給你看的！」這大概是王子第一次被嘲笑的經驗吧。他有股衝動想立刻跟國王告狀，讓這隻沒大沒小的小鷹好看，嗯，或許做成烤小鷹應該滿好吃的喔。

    不過，他忍住了，有時候做些跟平常不一樣的選擇，似乎還滿好玩的呢。

    「為什麼我有翅膀，又感覺這麼沉重呢？難怪我一點都飛不起來。」他摸了摸背後那對笨重的翅膀，非但沒有輕盈飛翔的感覺，反而好像爸媽的期待、全國人民的目光，都像千斤重的鐵塊一樣，無情的壓在背上。

    於是，王子做了一個勇敢的決定，他把翅膀拿了下來。

    「哇！沒想到拿掉翅膀之後，身體居然變輕了！」輕輕往地上一蹬，他飛了，喔，不是，應該是跳了起來！好高好高，彷彿背上長出一對翅膀。

    蹲下，累積能量，然後用力往上跳，「原來這就是飛的感覺啊！哇！好漂亮的景緻喔！」王子忍不住大喊著。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不是歐布拉王子，而像是一隻鳥，儘管沒有翅膀，卻可以看見最美麗的風景。

    小朋友，請你猜猜看，後來王子在做什麼呢？跳高選手？跳高教練？喔，都不是，幾年前王子發現跳躍力能夠作為火箭噴射的動力，轉而為太空總署工作，發明「跳躍火箭」，現在他看到的景色可是一顆顆璀燦神祕的星球，和無邊無際的宇宙呢！

上週六上午，終於到內湖好市多一遊，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到好市多。

內湖好市多：http://www.costco.com.tw/whs_872.htm

基本上不是很鼓勵沒車的人到好市多一遊（大概只有像我這樣的沒車族才會想不開做這種事情），因為好市多賣的東西實在滿多的，萬一定性不夠的，或是有騾子命的，免不了會大包小包外加好幾車，這時候除非你有三頭六臂，同時有精力找公車站牌，否則強烈建議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好市多每季的商品都不一樣（其實各大賣場也都會隨時更新商品種類），不過還是有幾項特色：來自美國商品種類多同時又很齊全，相對的，家樂福的商品則較為台灣民眾所知。而以ＤＶＤ燒錄片為例，好市多很明顯不是靠賣光碟片來賺錢（或是主要客層較少購買燒錄片），找了很久居然只有怡敏信一種，新店的家樂福則可以找到便宜又多樣的燒錄片，不過製造飛盤的機率也滿高的。

從好市多的官網（http://www.costco.com.tw/costco.htm）就能看出他們的調性就跟國外的mall近似，適合一個家庭定期大採購搶便宜補齊庫存。

若是就食的方面來說，好市多試吃的攤位滿多的，我光是葡萄就吃了好幾輪，簡直試吃就吃飽了。賣場外的飲食部更是讓我大飽口福。區區５０元，居然吃到比小７更大根的熱狗堡，同時無限加醬料和配料（只要你吃得下的話，當然也感恩親愛的的體貼關照），外加飲料無限暢飲（服務生會給你一個紙杯，有可樂、檸檬茶等），真是我吃過最便宜又划算的一餐。

下次攻略的目標是３００元卻非常大片的披薩。再多去幾次，大概可以用滾的回家了。

以下簡單比較一下好市多和家樂福（其實是有點不公平，好市多的取樣是內湖店，算是規模數一數二的，而家樂福則是以新店城為例）：

1.最大的不同就是家樂福比較平民化，不用收取入會費。

2.好市多的商品比較偏美式，對於曾經居住美國或是想要嘗試異國風情的消費者來說，算是不錯的選擇。

3.好市多的商品量滿可觀的，適合一次採購很多（價錢便宜許多）的顧客。

若要我下結論的話，無論是家樂福或是好市多，只要有很多錢，你大概也不用費神去比較哪家比較符合經濟效益了（我承認這真是最欠扁的結論了）。

離別的一句話

    在一個寒冷的夜晚，風信子和秋海棠誕生了，不久父母便雙亡了，並留下一份遺書。於是修女便收容他們，讓他們衣食不缺。有一天修女說：「風信子和秋海棠，這是你們父母留下的遺書，裡面寫著你們父母的死因和你們的身世…但是有幾頁被撕掉了。我希望你們能把它們找回來。」

   風信子問：「那要到哪裡找？」

   修女說：「要在晚上到茅茸嶺森林的水上屋，找「沙羅女巫」才能拿回那幾頁。」於是他們便出發了。

   在路途中，他們歷經千辛萬苦才拿回不見的那幾頁。可是他們兄妹因為疲勞過度，所以病倒了。

   修女非常的擔心，所以每天為他們祈禱。某天一個寒冷的夜晚，有一道奇特的光芒照射在秋海棠身上。秋海棠突然說：「再見了！大家！」

   講完這句話，他安詳的離開人間，回到天國。

   風信子病好後聽到這個消息時，十分的悲傷。她向神發誓：「秋海棠，我離開人世時，我一定會將內容告訴你的。」

    發誓完後，風信子回到房間，打開遺書，發現全都是舞蹈人形暗號。風信子一見狀，馬上決定每天晚上都來解讀這些暗號。

   修女看她這麼用功，便溫柔的對她說：「把遺書拿過來吧！我們一起解。」

   經過一年的努力，終於把遺書的內容全部解開了，發現兇手竟然是朋友阿勝的父親。她們立刻跑到阿勝家，問他是不是真的殺了人？阿勝的父親堅決否認，風信子十分絕望，一直咬定阿勝的父親就是兇手。

   風信子痛苦的想：：「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找證據來逼他認罪吧！」

   修女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妥當，討論後決定隔天一大早再到父母被殺的現場。

   一直到快接近中午的時候，風信子和修女卻什麼都沒找到。正當兩人失望的走出大門時，發現地毯下竟藏著一本藍色的筆記本！裡面寫著殺害父母的過程及動機，看得出來是阿勝父親的筆跡。

   風信子愈是往下看就愈生氣，想：「殺了人還不承認，真過分！」想著想著，眼淚也不禁流了下來。

   修女告訴她：「筆記本不足以構成證據，他也可以說是自己亂寫的呀！」

   想想也對，風信子和修女又繼續翻開地毯找解答。忽然發現有一塊木板可以打開，打開後發現裡面竟藏著一把沾滿血跡的刀子！！經檢查後確定是阿勝父親的指紋。

  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風信子和修女決定明天再去拜訪阿勝家。

   隔天清晨，風信子和修女早早就到達阿勝家。這時，風信子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告訴自己：「認不認罪都沒有關係，但至少要還我那冤枉死的父母親一個公道！」她內心沸騰的想著。

   一進門，阿勝引領她們到客廳，看到阿勝父親裝作沒事的在喝咖啡。風信子心中那股無名火突然升起，想：「難道他想否認自己所做過的壞事？」然後，風信子說她好餓，阿勝自告奮勇的說要到附近的商店幫她買點心回來。

    確定阿勝出門後，風信子開口了：「請容我鄭重的再問一次，你到底有沒有殺害我的父母親？」阿勝父親把咖啡放在桌上，大聲咆哮道：「你到底想怎樣？想逼我認罪嗎？」他繼續接著說：「沒錯，人是我殺的，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的？」

    風信子和修女馬上把筆記本和刀子放在桌上。阿勝父親驚叫一聲，像發了瘋似的頹然倒在沙發上，沉默不語。足足過了一分鐘之久，他才緩緩的開口道：「你會不會把我交給警察偵辦？」風信子臉上綻放著美麗的笑容，開心的說：「不會，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到孤兒院當義工，照顧那些貧苦無依的小孩。」阿勝父親感激的看望著眼前的天使，不停的說：「謝謝！謝謝！」

   過了一個月，風信子還是步上秋海棠的後塵－因疲勞過度而去世。那一年，她才十八歲。

   風信子在天國把遺書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秋海棠，使得秋海棠很榮幸有了風信子這個妹妹！

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遇見過一位女孩，在哪邊遇到的早已不復記憶，至於她的臉龐也是一片模糊，深印腦海中久久不退的是相遇時的悸動與滿溢心頭的暖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某天夜裡，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現在我的夢中，即使她的身份自始至終都不甚確定，然而我就是知道，她是那位女孩。那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標誌著一段最美麗的愛情。情節有著高低起伏的轉折，和最真摯的情感，種種繁複，繁複到當我醒來，只有漫天飛舞的記憶碎片，以及受淚水浸濕的枕頭。

夢中的那股眷戀，讓我像拿著由巨大空隙交織而成的捕蟲網，拚命捕捉住世上最小的蝴蝶：小灰蝶般，終日回憶那段美夢，卻無論如何都不可得。

我望著空白的稿紙，下定決心絕對要將這場夢化為文字，不顧一切追尋一生所求。於是很快地收拾行囊，誓言踏遍每一個角落，將那一片片碎片，還原成原有的美麗。

無數個夜晚，總是祈禱上蒼能夠讓我重溫那場美夢，可怕的是，從那個夢之後，我就不再做夢了。

當每日的第一道曙光乍現，很自然地醒來，在大大小小的城市裡漫遊，搜尋著關於夢的零星線索，假如我是在完成一個無比艱難的拼圖，恐怕連總共有幾片都是一團難解的迷霧。

途中偶有匆匆錯過的旅人、過客或當地人，他們的膚色、裝扮、談吐卻都不是我關心的，充滿思緒的只有那場夢，模糊不清卻無比深刻的情節，緊緊糾纏我的人生，吸取我的所有。

很快地，其實也沒有多快，就在我踏上尋夢之旅的第一步後的第十年，關於夢的一切，全部都搜集完整了。

將這篇美麗的故事書寫下來，我視之為人生最神聖的任務，一個安靜沒有任何打擾的空間是很必要的。我用僅存的一絲積蓄買了間小小閣樓，同時委請原屋主介紹一位勤奮的女孩，照顧我的三餐。

「先生，我把早餐送來囉！今天是鮪魚三明治，外加一杯現擠的鮮奶，我還特別為先生放了幾片蕃茄喔！」

每餐都裝盛在盤子上，放在大門下方的置物台，我可以不必與她有任何接觸，連一個眼神都不必交會，只需專心埋首於完成這個美麗的故事。

「先生，這次是午餐唷！嗯，早餐的盤子幾乎是空的，不過蕃茄原封不動呢，先生啊，蕃茄是很營養的，下次要記得吃下去喔！」

「先生，有沒有聞到晚餐的香味呢？有猜出是什麼菜嗎？沒錯！是紅燒蹄膀！這可是熬燉快一整天才能散發的美味呢！記得要吃光光喔！」

她是位聒噪的女孩，任憑我沒有半句回應，也無暇發出任何聲響，她依然像是自言自語般滿懷精神地將關懷的話語，伴隨著美味的菜餚，放置在門口。

有時候，我會陷入一道難題：究竟我每天入肚的是豐富的美食還是那一句句真誠的關懷？

好幾次，我想要拋下正在書寫的鵝毛筆，一窺她的廬山真面目，當面向她道謝。不過終究我還是沒有行動。沒有什麼比眼前這個故事更重要了，這個只浮現紙上的故事。

我發狂似的不停寫，彷彿要把整個人生像擠抹布般，將存在於腦中的那個故事，一滴不漏的展現在稿紙上。

幾十年過去了，白髮覆蓋整片腦海的蒼穹之上，皺紋如毒蛇般爬滿我的全身，牙齒搖搖欲墜，除了那則最美的故事外，就是滿溢的疾病糾纏。

女孩也變成口齒不清的老太婆了。但是她的關懷並未沒有因年歲增長而偷工減料。

越是到故事的尾聲，我益發有個不祥的推測：這則故事就是我的人生血肉，當我將這字字句句的精華，轉移到紙上，我的心神也一點一滴地流逝。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正確的。

就在我就要寫下最後一段文字之前，迷迷濛濛間，似乎就看得到死神正俯身看著我，同時盯著腕上的萬寶龍手錶，對我的生命倒數計時。

我是一隻蠶，吐盡心中所思，完成這部最美麗的故事。紀念那場魂牽夢縈的夢。

「是時候了。」我心想。

俯案寫著最終的文字時，那扇關閉許久的門打開了。

依稀聽見一陣斷斷續續、不甚清楚的話語：「我...要...走了...為了你送...了這許多餐，我想...不管怎樣，一...定要在...這最後時...刻，好好...看清你...」

我用剩下不多的力氣，抬頭朝聲音發出處看了一眼，不是白髮蒼蒼的老人，而是那個女孩，夢的起始。

「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她緩慢將耳朵湊到我的嘴邊，想要聽懂我臨終的話語。

然而一切是這麼的徒勞無功。此刻，我只能上下擺動嘴唇，發出深山野人的細碎囈語，死神步步進逼，聲聲催促。天知道，我有多少話要跟她說，而天知道，曾經我有多少機會可以對她述說。

我抬高手，指著鄰近的唱片機，對她露出我最後的微笑，就在手沉重落下的同時，也一併將那疊厚高的手稿揮撥到沉悶的空氣裡，回復到漫天飛舞的記憶碎片。

就像是一隻隻的小灰蝶。

對我而言，用盡一生讓最美麗的故事躍然紙上，卻錯過了屬於我自己的最美麗故事。我能給予她的，竟只有一抹虛弱的微笑。

就在死神帶領我的靈魂，準備離開這充滿死亡氣味的房間時，我看見她走向唱片機，慢慢地放下唱盤針，一陣音樂輕緩流瀉出來：

「Dear heart ，Wish you were here to warm this night...」

那是安迪威廉斯的「Dear heart 」，也是那場遙遠夢中出現過的歌曲。

「我可以跳一支最後的舞嗎？」死神或許同樣沉醉在這首美妙的歌聲中，居然答應我的請求。

我牽起她的手，當然她是感受不到靈魂的重量。可是我就是想和她好好跳一支舞。

我假想著我和她攜手度過人生中每一刻美好，同時也是我和她所錯過的。每跳一步，我就忍不住落下淚來，直到安迪厚實動人的嗓音靜止在唱機的時空中。

死神看看手錶，說：「時間到了。」

我點點頭，在她的耳畔低語，儘管我不確定她是不是聽得到：

據說每個人一生中，心動時刻的次數是固定的。

所以從現在起，我決心不再對任何人或事心動。

因為我要將這所有積存下來的心動，全部奉獻給妳，我心中所愛。

這段話是我所寫下的第一段文字。直到現在我才瞭解，原來我一直在追求的，不是把這個故事寫下來，而是要用我的生命去完成這個故事，那個最美麗的故事。

在我離去的最後一刻，回頭看見她的眼角的淚水順著粗糙的臉頰輕輕落下。

以下這篇文章是我前幾個月原本幫北美館撰寫的文稿。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還派不上用場，同時絕對是還要再修改的，畢竟以我對自己的標準來說，這篇實在非常沒有把安迪沃荷的精神發揮進去。

是一篇和主題距離很遙遠的文稿。不過，裡頭有許多我在課堂上提過的小故事，相信能夠幫助小朋友認識這位廿世紀的普普藝術大師喔。

‧我是最棒的？
在你的風格不受歡迎的時期，你必須堅守到底。

「抱歉，館內只有『極為有限的展覽與儲藏空間』…」
1956年，沃荷的作品在紐約當代美術館展出結束後，自願將作品捐出來，沒想到收到館方婉轉的拒絕信。
沃荷看到這封信卻不以為意，他知道，總有一天，自己的作品會帶來這一生都在追尋的兩件事情─金錢與名聲。
其實又有誰知道那個小時候因為「風濕性舞蹈症」，常常臥病在床畫畫、聽收音機、玩紙娃娃、抱玩偶的蒼白小男孩，會在長大之後，成為引領世界商業藝術的普普教皇？
今天沃荷美術館還把那封信大量影印，附在手提袋裡呢！

鞋子是沃荷最愛畫的主題之一。
他發展出一套「墨漬畫法」，先用鉛筆畫線，再以墨水描邊，接著拿一張乾淨的紙，將未乾的墨水印上去。這種線條簡單的技法，沃荷運用在畫鞋子上，為許多雜誌、鞋店工作。
在畫鞋子為他賺進大筆鈔票前，經常住在到處都是蟑螂的公寓裡。
曾經有一次，他帶著作品去面試，一打開袋子，天哪！有一隻蟑螂跑出來！結果這隻蟑螂讓他得到了工作。
由於沃荷作品很受歡迎，不只畫鞋子，也為百貨公司設計櫥窗、唱片與書籍封面、卡片設計、漫畫人物…等，甚至連氣象報導中代表天氣變化的晴雨天圖案，他都設計過喔！

‧藝術在哪裡？
認真地想一想，其實百貨公司也像是一種美術館。

沃荷成名後很有錢，同時也很愛購物和搜集，隨身攜帶大量皺巴巴的紙鈔，只要他想要的，一定想盡辦法搶到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需要。
由於他買了太多東西，但是又喜歡擁有空蕩蕩的空間，於是他將所有物品設定了保存期限，只要過期的，就會被丟進箱子裡。
1950~1970年代，沃荷總共裝了超過600個紙箱，這些物品被稱作「安迪沃荷的時空膠囊」，是他最龐大複雜的作品。

普普藝術的兩位前輩：瓊斯與羅森伯格，也曾設計過百貨公司櫥窗。他們帶給沃荷很大的啟發：「賺錢的商業是最棒的藝術」。於是他開始思索如何將藝術帶到他的工作中。不過一開始並不順利，沒有人對他連續重複的影像感興趣。
「我給妳五十元美金，幫我想想看，我要怎麼辦？」
沃荷喜歡透過詢問他人意見，來獲取創作上的靈感。朋友建議他畫自己的最愛以及生活中最常看到的。
於是，沃荷開始畫大量的鈔票和罐頭。

‧從工廠裡生產出來只有罐頭？
我之所以這麼畫是因為我想成為一部機器。

沃荷去世後，他的朋友在超市看見一位老太太大量採購蕃茄罐頭。
─妳知道安迪沃荷這個人嗎？他就是以畫這種罐頭聞名的喔！」
「當然知道啊！」老太太很快地回答。
─那妳有沒有買沃荷的作品來收藏呢？
「這些罐頭才是原作！」
工廠以及印鈔廠每天都會製造出大量的罐頭和鈔票，沃荷也有一座「工廠」─那是他的工作室名稱，也以運用「絹印」的版畫技巧畫出不斷重複的罐頭、鈔票、名人畫、自畫像，以及生活中常見的人事物，獲得大眾的熱烈歡迎。

有天，沃荷讀到畢卡索一生畫了四千幅作品。
「老天，我一天之內就能辦到。」
他成功了嗎？一個月左右，他畫了五百多幅作品。仔細算一算，假如要畫四千幅作品，總共要花八個月的時間。

「工廠」裡有許多人協助他完成畫作，沃荷的名氣吸引了大批不同的人聚集在工廠，他就像一台巨大的發電機，有無窮無盡的創作能量，同時盡情享樂，「工廠」裡有開不完的派對，無止盡的狂歡。
對沃荷來說，「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你是超級巨星嗎？
在未來，每個人都能成名十五分鐘。

1968年，沃荷在「工廠」遭到槍擊，差點要了他的命。
諷刺的是，隔天參議員羅伯甘迺迪卻在競選總統活動中遇刺身亡。

安迪沃荷是誰？
沃荷的第一本書，只是將一個人廿四小時內說的話，和背景發出的聲音，轉譯成文字。
沃荷的影片「睡」是拍攝一個男人六小時的睡眠狀態；「帝國」的內容只是帝國大廈從天黑到清晨八小時的變化。
沃荷曾經在電視上主持節目，甚至客串電影、電視影集的演出。
沃荷當過樂團經紀人。
沃荷整過型。不只一次。
沃荷愛交朋友，可是卻很孤單。
沃荷的「氛圍」，曾經有公司出高價要買下。
沃荷是同性戀，一生都沒有結婚。
沃荷最後在1987年，因醫療疏失死於膽囊手術，那年他59歲。

親愛的品齊：

上禮拜看到你媽媽帶著你和你妹妹來班上，真的很驚喜，喜的是你還沒有忘記307，驚的是...你真的變胖囉。我說過，每次看到你，就會讓我想起我小時候。

我小時候也是圓圓的，呆呆的，雖然考試成績還不錯，但是在與同學相處上，實在不是很在行，即使我已經長大，也快要30歲了(天哪！真恐怖！我居然這麼老了！)，在人際關係的經營上，還是比較被動。

當然，那時的我，也遇過和你現在面對的類似問題。於是，我寫了一個故事給你。同時，也感謝品齊媽媽和你提供給班上的乖乖桶喔！

希望你改天能夠再來班上，我們大家一起拍一張真正的合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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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強是一頭小象，他長得高高壯壯的，光是他隨便在地上隨處奔跑，就能讓附近樹上的水果掉了好幾顆下來。

但是他有著和自己的名字截然不同的個性，他不希望自己強，他想要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自由自在地玩耍，玩著各式各樣流行的遊戲，談論彼此的心事。

只是很可惜，他不知道怎樣交朋友，而他的同伴看他呆呆的，不僅沒有幫助他，更聯合起來欺負他。

「強強，你和小強有什麼關係啊？」其中一個夥伴童童這麼問。

「小強是誰啊？我不認識他啊。」強強很認真地回答。

「哈哈哈...小強你怎麼會不認識他咧？小強就是...蟑螂啊！」童童和周圍的小朋友一起手牽手，將強強圍住，繞著圈圈，大聲嘲笑強強。

有次，強強在午餐時，不小心把童童的便當撞倒在地上，整個翻掉了，童童很生氣，可是要比力氣、比身材，又比不上強強，所以他又聯合其他小朋友，將強強媽媽用心為他準備的牛排大便當給搶過來。

「嗯！看你可憐，這個不怎麼樣的便當就給我吃，當作你賠償我的！」童童自以為理直氣壯的說。

那天，強強很委屈地躲在廁所裡哭，他好餓好餓，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想到後來他被調皮的同學反鎖在廁所裏面，學校老師還是過了很久才發現他不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救強強出來。

「我受夠啦！」強強生氣了，他不希望這輩子都要一直受人的欺負，於是決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強，讓那些欺負他的人不敢惹他。

於是從那天開始，他每天跑步，鍛鍊自己的體能，練就一身的肌肉，同時他努力讀書，每次的月考都名列前矛。

他已經變得不一樣了，沒有人敢欺負他，因為現在變成他欺負別人。

強強仗著自己的蠻力，到處去欺負同學，他以為只要他欺負別人，別人就不敢欺負他。

某天，花花在不小心把強強的午餐撞倒了，他很生氣，忍不住就推了花花，並且把她的便當搶過來。

「嗯！看你可憐，這個不怎麼樣的便當就給我吃，當作你賠償我的...」話還沒說完，強強跪倒在地上，看著花花，突然發現自己是這麼地讓人討厭。

原本在旁邊哭的花花，看到強強的樣子，瑟縮地問他：「強強，你...怎...麼了？」

「妳要和我做朋友嗎？」從強強的眼角掉落兩行淚珠。

花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能想像大惡霸強強這麼溫柔的樣子。「好啊，可是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再隨便欺負同學喔。」

好幾天過去了，強強逐漸找到不欺負別人，也不會讓別人欺負的方法。每天都很開心地到學校去，至於是什麼方法呢，就要靠你自己去發現喔！

我是一個超級平凡的路人，假如擔任演員的話，絕對沒有當主角的命，即使讓我跑龍套，也不會有人記得我。但是如果把每一齣戲劇中的路人甲拿掉，就算主角演得再好也沒有用。

很少有神話故事裡，路人擔任主角的，而現在我即將要說的，就是一個關於路人的神話。路人當然永遠不會是主角，然而卻可以在神話裡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

故事發生在一個市集，主角是一個雙目失明的說書人，以及一個販賣希望的商人。一開始，商人正在熱鬧的人群中，用他習得的煉金術，將一顆怪異的魔豆，透過鍊成陣，與一個圍觀路人的決心合成。

「希望是要用你的決心來灌溉的。」商人這樣對我說。沒錯，那個路人就是我，一個那天剛巧經過，閒閒沒事的路人，心想來湊個熱鬧，看看商人在變什麼把戲，於是莫名其妙就當了試驗品。

沒有人在乎我的希望是什麼，不過我真的很認真地想要用盡全身的決心，想要讓我的希望實現，只可惜，彷彿路人就註定沒什麼決心一樣，我的身上完全起不了變化。

「你沒有決心。」商人直接了當地說。雖然我很想反駁，不過卻沒有挺身反駁的決心。於是眾人對我失去興趣。我又再度成為背景般的路人。

這時說書人登場，他似乎背負了許多的往事般，全身顫抖著，他說：「給我一份希望。」商人連他的希望是什麼都沒問，便將一顆魔豆鍊入他的身體內。

不愧是主角，立刻就有反應，只見說書人整個身體逐漸消失，周遭的時空也開始扭曲，所有的一切都要被捲進未知的黑洞般，一點一滴地消失。

「我的希望是這個關於販賣希望的神話能夠消失。」他在整個人完全消失前，說了這麼一句。四周的人們開始恐慌起來，越是恐懼，消失地越快。

商人是第二完全消失的，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是滿滿的疑惑，他喃喃自語著：「魔豆怎麼會透過人的決心自我毀滅呢？這完全違反生物的規則啊...」還沒說完就消失了。

很快地，人越來越少了，我的身體也逐漸消失，就在我一半以上幾乎都已經消失的時刻，在我的內心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你的希望是什麼？」

對喔。我真笨。我還有一顆希望的魔豆跟我的決心在一起。我在每一道血管、每一吋神經、每一份血肉中尋找我的希望，好難好難。即使我要連同這個愚蠢的神話消失在這個世界，我還是沒有決心活下來。因為我沒有什麼希望。

我希望什麼呢？透過魔豆實現的希望能夠長久嗎？那是真實的嗎？我很懷疑。

一切都消失了。不，就在我完全消失前，我看到了。從我的身體裡滾出一顆魔豆，它迅速長出細小的腳，爬啊爬，爬到很遙遠很遙遠的世界另一端去了...

耳邊依稀聽見魔豆咕噥著：「希望也是會看人茁壯的。」

我是販賣希望的商人，只要肯出價，無論怎麼樣的希望，我都願意賣給他。無論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或是單純善良的孩童。

對我來說，給人希望是很簡單的，但是是否能讓希望實現，就要看個人造化了。而我是何時開始賣希望的呢？

從國小開始，我就被同學和老師討厭，沒有人喜歡我，爸媽也不喜歡我，週遭的人都比較喜歡聰明會唸書的弟弟，我彷彿一出生就註定要享受別人的白眼與唾棄。沒人愛的我，是沒資格擁有希望的。

某天，我躺在司令台上，閉著眼睛，聽著其他同學傳來愉悅的嬉鬧聲，那是擁有不可能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什麼都做不好，沒有人會希望加入他們的。

突然，感覺身體下面壓著一個怪異的東西，讓我很難入睡，我忍不住爬起身。那是一顆豆子，外表凹凹凸凸、醜陋異常的豆子，旁邊還有一張紙，上面說：「這是希望的豆子，只要你用決心去灌溉，終會有實現的一天。」假如死亡筆記本是死神給人類開的玩笑，那麼這顆希望魔豆，又是誰給我開的玩笑呢？

當時，沒有任何希望的我，小心翼翼捧著這顆希望，就在我家附近的公園埋下。我相信，我的決心絕對能讓這顆魔豆茁壯。

從那時起，我徹頭改變我自己，我決心要成為不一樣的人，用自己的雙手去改變週遭的世界。好幾年過去了，我爬上最頂尖公司的最頂尖位置，該擁有的一切，我都擁有了。

我壓根忘記那顆魔豆的事，甚至連小時候曾經遭受的挫折，也一併忘記了。直到電視上播出那棵家鄉公園裡稀奇古怪的樹，我連忙拋下所有瑣事，因為有許多往事都從腦海汩汩湧出了。

樹高聳入雲，就跟我現在的位置一樣，很高卻很孤獨。我想起埋下魔豆時，那個單純到不行的希望：我希望你這顆魔豆長成和童話故事中的豌豆樹一樣。

那一刻，我居然搞不清楚，是我用決心灌溉了這顆魔豆，抑或是魔豆為了茁壯，掌控了我的決心。

為了要搞清楚這件事，我把位置讓給野心勃勃的弟弟，將滿樹的魔豆摘下。於是，我成了一個販賣希望的商人。

經過多年的研究，我發現不用這麼麻煩，不需要把魔豆埋進土裡，就能給人們希望。我運用煉金術的原理，將魔豆煉入顧客內心，只要他有決心，這顆魔豆自然會在他的精神與身體中，成長茁壯。

今天，我來到一個平常到不行的市集，看到一個雙目失明的說書人。突然有種感覺，我知道，漫長的探尋，即將步向終點。

神話，顧名思義就是神祇說的話。在我居住的地方，也有一段關於希望的神話，流傳好幾百年，每一個人從小時候開始，就反覆聽著。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城市中央的鬧市裡，突然來了一位販賣希望的商人。他宣稱只要把神奇的魔豆埋在土裡，每日誠心澆灌，只要魔豆發芽開花結果，你所希望的事情就會成真。

在這個古老的傳說裡，有許多人的希望都成真了，她們的魔豆都長成無比巨大的奇怪植物。當中，有一位祈求高中狀元的先人，就成功實現願望，到朝廷做官，但是他為了避免故鄉有人仿造他的成功模式，搶他的官位，奪去他所擁有的一切，於是下令暗殺那位商人，同時將所有魔豆銷毀，並砍斷所有長成的奇怪植物。

神話就到一切證據被消滅為止，沒有人知道那位自私的狀元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人知道魔豆還有沒有剩下的，甚至連那位商人是從哪裡來的都不清楚。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個故事就是神話，一個沒有任何證據支持的神話，只用來告誡人不要太貪心罷了。但是對我們這一個部族來說，那是真實到不行的歷史。因為我就是那位狀元的後代。

好幾百年以來，我們隱姓埋名，假裝完全與那次事件無關的樣子，而且傾全力撲滅那段歷史，用力營造出那是神話的樣子，卻在午夜夢迴之時，獨自面對奪走他人希望的羞愧與悔恨。

「奪走他人希望，就必須用自己的希望來抵償！」那位神祕的商人死前這樣大喊著。之後的某天夜裡，狀元突然發狂，衝進皇宮中，將皇帝殺死，隨後自殺。朝廷為了避免時局動盪，於是找一位與皇帝長相相近的皇親國戚，充代皇帝本尊，接著暗地裡派出大批殺手，誓言消滅狀元九族。

我們就是僅存的一支族系。彷彿被神話詛咒似的，從遙遠的祖先到我，「希望」幾乎就不存在人生裡。不抱希望地活著，大概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我是個說書者，常在天橋下說許多虛構的神話，我相信這些故事將來會深植每一個人的心中，她們都會忘記那許久以前的醜聞。我的雙眼早在五歲時的一場火災中，被濃煙燻燒視覺神經，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來喔！來買希望唷！」某日，不遠處的市集傳來令我毛骨悚然的叫賣聲，「那不就是神話裡的商人嗎？」我不禁中斷故事，渾身發抖，久久無法說話。

擁有最高明的醫術，就能掌控我自己的人生。一直以來，我就是這樣相信的。醫生，也就是醫治自己與他人生命的人。

從小到大，我總想要當一位醫生。

在我六歲那年，我無緣無故上吐下瀉，發燒到40幾度，渾身長滿不知名的紅疹，母親著急地徹夜背著我到鄰近城市的大醫院去。

從我住的小村莊長途跋涉到這家醫院，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母親真正偉大的是，在路上不停用話來激勵我，維持住我的意識，有時甚至還說了幾個不是很好笑的笑話，來逗我開心，讓我有能量去和病魔對抗。

直到今天我永遠忘不了，那個寒冷的冬夜，掛號櫃台上護士小姐的話：「妳們有錢嗎？沒錢的人就到其他醫院去，這裡不是慈善機構！」冷冽的鄙視眼神，比當時的氣溫還冷。

是的，我們家並不有錢，事實上還非常窮。母親心中只有把我救活這個念頭，絲毫沒有考慮到是否有錢付診療費用。

母親在櫃檯前猛地跪了下來，狂喊著乞求醫院能夠對我進行治療，診療費用她保證會籌措出來。但是一切都沒有用。

我們母子倆就這樣硬生生被趕出醫院門口。沒有人能夠幫我們。虛弱的我，那時候就在想，如果我是醫生，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我可以用專業去對抗病魔，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

我的生命要我自己主宰。

那家醫院的院長在門口遇到我們，緊急將我抱進急診室，同時大聲斥責那位傲慢的護士。

很快的，我病好了。然而我也離開了母親身旁，成為院長的養子。院長膝下無子，就跟母親商量請求將我過繼給他。母親為了我的將來著想，忍痛答應，並且簽下永不與我見面的契約。

直到今天，我拼命地學習醫術，就是為了讓我更有力氣去主宰生命，院長，也就是我的養父，在兩年前過世了，整間醫院也落到我手中。

我屏棄所有的情感，力求將整間醫院營造成醫術的重鎮，所以我不擇手段，爭取各項補助與研究經費，我敢保證放眼全國，即使是國立第一醫院，也比不上我所掌管的這間醫院。

「沒有我的醫院治不好的病！」這就是我所建立的招牌，很了不起吧！

就在剛剛，護理長跑來向我尋求指示，說是有一位婦人發生車禍，緊急送來醫院，可是沒有人可以付開刀的費用。「院長，要直接送到開刀房嗎？」

「哦？沒錢喔。沒錢的人就到其他醫院去，這裡不是慈善機構！我這裡是醫療的重鎮，沒有錢哪能治病呢？生命要用金錢去換取的！快轉到其他醫院去！別浪費這間醫院的醫療資源！」我怒吼著。

半個小時之後，救護車緊急回報，那位婦人在轉院的過程中斷氣了。就在電話另一頭說明婦人姓名的當下，我緩緩放下聽筒，無力垂坐在椅子上。

那是許久沒聽到的母親姓名。淚水爬滿我的臉頰，一直一直流。

從前從前，有一隻很笨的鳥，他有多笨呢 ？當比他小好幾歲的弟弟妹妹都學會飛的時候，居然還只會用兩隻爪子在地上緩慢行走，那一對翅膀應該是受到巫婆超級惡毒的詛咒，只能輕輕地、無力地在空氣中揮動幾下，便鬆垮垮地垂在胸前。

他完全不會飛，連家人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隻鳥？每天他一起床，就遭受四面八方的叮嚀與訓示：「還不趕快去學飛！你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一隻鳥啊？真是笨呢！」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拖著沉重的身軀，心不甘情不願地做做樣子，揮動翅膀幾下，應付應付其他同伴及家人的要求。他實在非常討厭振動翅膀，也很搞不懂，為什麼要學飛呢？像他這樣慢慢地散步，享受慢活的滋味，看看身邊的風景，想想人生中的意義，這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

雖然有時候他會羨慕在天空中自在翱翔的伙伴，相信從那麼高的地方往下俯瞰，所得到的風景想必更精采、更豐富吧。

但是他就是做不到，他恨死飛翔這件工作了。「我就是不能飛，不然你們要我怎麼樣呢？」某天，他終於受不了了，丟下這句話，逕自遠離了所有同伴。

因為他是慢慢地走，此時的他又餓又渴，偏偏食物和水源不知道在多遙遠的地方。「假如我可以飛就好囉。」他心想。

他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來到陡峭的山崖邊，無力地、失去知覺地，跌落深不見底地山淵裡，連發出一聲慘叫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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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老師的我們，常常要違背自己的想法，為了讓孩子們能夠具備在小學中最基本的能力，不得不板起臉孔，厲聲斥責。畢竟每一位教育者，都難以承擔自己的學生因為疏於管教，而使得課業品格退步的惡名吧。

307的孩子們，請用行動和決心，做給老師看：我用不著兇，你們也能夠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喔！

這次期中考，相信無論是你們的爸媽、老師，甚至是自己都不會滿意，請記住這次考差的教訓，尤其考卷務必多檢查幾次，不要太驕傲、太自大，初學者要懂得謙虛，過於自滿，疏於檢查，下場往往就是一張連自己都不滿意的考卷。

雜草們關於爛泥的故事就只停留在他與維納斯分開為止，似乎接下來的人生都沒什麼好說的，畢竟身為一團爛泥，能夠有這麼多故事可說，堪稱難能可貴了。

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狂風暴雨無情地打在雜草以及爛泥的身上，劈哩啪啦落下，永無止境般。爛泥依舊緊閉著雙眼，毫無感覺地接受所有的打擊。「習慣了。」他心想。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這陣暴風雨之後，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落有了新改變。小小的，一絲絲的改變。

一年後。

整座城市被不知名的外星植物攻佔，各式各樣、噁心的藤蔓猛力吸取城市所剩無幾的能量，爬滿每棟建築物，抽取在城市裡生活人們的靈魂。

國家最高軍事機構儘管派出最精銳的部隊試圖驅離外星植物，卻只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市長、甚至是全部的市民，皆透過各種管道，逃離這座城市。

一夕之間，瞬成空城。

爛泥靜靜看著這一切發生，不帶任何感情地。他能夠去拯救任何人嗎？不能，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團爛泥。

不過對於外星植物的種種，沒有人比他知道更多了。在一年前的暴風雨夜，一顆怪異的種子藉著強風飄落至爛泥的身體裡。很快地，種子發芽、茁壯，以至今日悽慘的局面。

怪異藤蔓蔓生的速度很快，終於逼近了位於市郊的美術館。

爛泥憶起了那雙迷人的眼睛，那是他心裡最深處、最難忘的，維納斯就在那邊。

「哈哈哈...你有本事就犧牲自己，把我殺了啊，笨爛泥，你永遠就只是一團爛泥罷了。」外星植物囂張的說。

這是一個選擇，假如依照爛泥指導手冊的記載，身為標準的爛泥遇到這種時刻，絕對要立刻閃開，裝做沒這回事，畢竟爛泥不需要其他人的保護，更不需要去保護任何人，何況是要犧牲自己的生命。

可是，維納斯是他存在的理由。他難以忘記那一年，即使默默看著她，也能得到無比巨大的滿足感。他知道，他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守護她，不讓她受到委屈。

他這時候不想當爛泥了。他要當他自己。雖然維納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的心意，「那也沒關係吧，我只知道，她值得，我願意。」

故事的最後，爛泥犧牲了他自己，保全了整座城市，維納斯依舊美麗。

維納斯永遠都不知道，有一團曾經存在過的爛泥，他喜歡她很久了，如果不介意他爛泥的身分，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即使是靜靜陪伴她也好。

好吧，已經沒有任何陪伴她的機會了。

自從他成為徹頭徹尾的爛泥之後，習慣每天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與行人，他一直以為除了自身之外的幸福，都不關他的事情。冷眼旁觀，看著不屬於他的各種幸福，從最先的沮喪憤怒，到現在的麻痺未覺，他漸漸接受爛泥不配擁有幸福的這項事實。

他就是一團只存在於這個不起眼小角落的爛泥，沒有人會眷顧他的。如果硬要說他的人生有何意義，那大概就是把爛泥這個身分扮演好，當一團稱職的爛泥。

這天，氣溫20度，是恰到好處的天氣，儘管天空有點陰陰的，不過卻帶點微風，即使是爛泥，也感到心曠神怡。

「來，就是這裡。」搬運工人小心翼翼地把一座巨大的玻璃裝飾藝術輕輕放下，就擺在爛泥的附近。那是一尊仿維納斯女神像。聽說是市長為了美化市容，花費鉅資由國外引進的一批藝術作品。

遠遠看去，那只是一尊很普通的玻璃維納斯像，然而當你直視她的雙眼，你會感到一股神奇的魔力，彷彿在呼喚你心靈最深處的靈魂，激起曾經擁有過、卻早已拋諸腦後的夢想。

爛泥見到這麼美的事物，一時之間只有自慚形穢。他不知道要怎樣開口，向維納斯介紹他自己，是很困難的。難道要他說：「妳好，我是一團爛泥。我沒救了。」呵，他光是想像，就不禁啞然失笑。

他逃避式的不發一語，緊閉雙眼，似乎連望著維納斯，都是對美的一種褻瀆。

夜不知不覺降臨了。

精緻的玻璃在各式各樣的光線照射下，呈現出超越現實的樣貌。他不經意抬頭看著維納斯，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說，他這輩子還有什麼要追求的，那就是為眼前華美的維納斯做任何事，即使是像這樣靜靜陪伴她身邊。他知道維納斯絕不可能低頭看他這團無可救藥的爛泥，而維納斯的確沒能看見他。

整整一年過去了，維納斯終究不能理解爛泥的心意，畢竟他們連一句話都沒交談過。

又是同一群搬運工人駛著一台大吊車來了，因為換了一位新市長，全市的裝飾藝術作品必須被集中管理，於是維納斯像將要跟其他的作品一起運到美術館去。

爛泥知道，錯過這次的機會，他這輩子不再可能看到維納斯，當然更沒有機會和維納斯交談。他很想跟維納斯說，他喜歡她很久了，如果不介意他爛泥的身分，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即使是靜靜陪伴她也好。

大吊車遠離了。

他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唯一不同的，他藉由一輛疾駛而過的機車，潑濺起些許水花，有那麼幾滴爛泥，就這麼吸附在玻璃塑像上。

很清楚地，他看到維納斯厭惡的神情。嗯，這就夠了，爛泥是該被討厭的。

別了，維納斯。別了，曾經美麗的夢想。

他又再是一團爛泥了。

又是一個大雨磅礡的午後，街道上滿是撐著傘的行人，以及疾馳而過汽車所激起的陣陣水花。

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裡，躺著一團爛泥，全身污穢、軟趴趴的爛泥。那團爛泥經由大雨的洗禮，變得更加泥濘了、也更加不堪了。

他瑟縮地躲在這個令他心安的街道一隅，不希望有人看見，只希望非常平順地扮演好身為爛泥的角色。連盼望頑皮的孩子要抓起他拿來玩泥巴仗的雄心壯志都沒有。

他就是這樣一團爛泥，無法改變的爛泥。

曾經有人問他，為何會成為一團爛泥，他只是望著遠方，呆滯地說不出半句話。

唯一會聽他訴說的是鄰近的一小片雜草，藉由吸取他身上的一絲絲養分，苟延殘喘過活的雜草。

在很久很久以前，爛泥曾經趁著濃濃酒意，向雜草提及些許過往。原來，爛泥最早是最負盛名的土壤，眾多價格昂貴的瓷器都必須由他這樣高貴的土壤，透過高溫燒製而成。

爛泥曾經是價值不菲的貴土。

他常常在窯場望著一只只雕畫著栩栩如生、背負著幾乎整個國家藝術價值的花瓶、瓷器，心想有朝一日，他終將化作同樣不朽作品的血肉，供萬世景仰。

某日深夜，窯場被莫名大火焚毀，連帶將他的美夢燒成灰燼。他被路過的人挖取作為養料，盛放在平庸的花瓶裡，供給廉價不知名花種的養份。

那是他要的人生嗎？或者，他快樂嗎？他不知道，只是這些疑問越來越大，影響了他供給養分的品質，即使是那麼庸俗的花也枯死了。

他已經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於是連同那株枯萎的花，被丟棄在路邊，化為爛泥。

有天，他昏睡著，這陣子他已經分不清何時是白天還是黑夜，總之無論何時，他總是昏睡著，那是爛泥的工作，也是本分。

「謝...謝...你...」氣若游絲的說話聲從身邊傳來，他四處張望，卻還是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我...就是...你身邊...的...那朵花...」

他很驚訝，因為早從被裝在花瓶開始，他就沒和那朵花說過任何一句話，況且當花枯萎後，他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

「要謝我什麼呢？」他問那花。

彷彿是迴光返照般，花又重現盛開時的模樣，振作精神地說：

「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有你，我不可能活到現在，感謝你供給我養分。對我來說，你是多麼重要。」花說完就斷氣了。

他知道她最後會變作他身上的一部份，重新在他的生命裡再活一次。儘管從他的美夢被大火焚毀開始，生命中就沒有什麼真正讓他在意、激起一絲漣漪的事物了。

這時的他卻很想真真正正地大哭一場，為那朵覺得他很重要的花而哭。

從花死後，他著實成為了一團爛泥。連供給養份的資格也都喪失了。

今天是一個平凡到不行的早晨，太陽依然從東邊升起，地球完全沒有毀滅的跡象，繼續繞行著。

冬冬是歡樂谷最美、最雄壯的一隻老鷹，常常可以看到他在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展開雙翅，在長滿茵茵綠草的谷間來回翱翔。

但是在這個普通早晨裡，很反常地一直到中午，都沒有看到冬冬帶著他傲人的翅膀出來曬曬太陽，直到下午，整個歡樂谷完全被許多謎團所籠罩著。

─怎麼會一整天都沒看到冬冬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啦？

─是啊，沒看到冬冬飛翔在天空實在非常不習慣呢！

於是谷中所有的動物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試圖要解開冬冬到底去哪裏的謎團，畢竟長久以來，歡樂谷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洋溢歡樂的氣氛，幾乎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事情，就像原本平靜如鏡的湖面，突然被一顆小石子激起層層漣漪一樣，一點點小事情也會造成很大的騷動。

首先由小獵犬部隊組合成的搜索大隊，在歡樂谷裡裡外外四處嗅聞著冬冬所遺留的一切氣味；灰熊警長率領精銳的調查團，正式接手這個案子，甚至以他祖父之名，發誓絕對要將冬冬找到，否則誓不罷休；甚至連精通算命的蝙蝠大師，也在電視台開闢節目，每日定時播送對於冬冬行蹤的占卜結果。

最後的最後，幾乎整個歡樂谷總動員，投入所有人力與物力，進行對於冬冬的搜尋工作。一個禮拜過去了，一無所獲；一個月過去了，電視上關於冬冬行蹤的猜測節目幾乎停了大半。

一年過去了，已經沒有人記得冬冬是誰，曾經在每個早晨自在翱翔的身影早已被遺忘殆盡。至此，歡樂谷的大事件輕悄悄地落幕了。

那麼到底冬冬在哪裡呢？

皮皮是一顆非常顧人怨的汽球，沒有任何人喜歡它。因為它每次動不動就會到處去衝撞別人，甚至是討厭他人的靠近，深怕他人的靠近會把它給戳破。

很快地，根本沒有人要跟它一起玩，沒有人受得了皮皮的爛脾氣，原本很好的心情，一遇到皮皮，生活就立刻從彩色變成黑白的。只要有人想要關心皮皮，或是想要跟皮皮聊聊心事，馬上就會被皮皮厲聲尖叫說：「快滾開！你會把我戳破的！」

每天都只能看到皮皮形單影隻，它是全天下最孤單的汽球了。它獨自在天空飄浮，一陣風吹過，它就乘著風無目的地漫遊。它不知道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玩著屬於一個人的無聊遊戲。

它告訴自己說：「嗯！沒關係，還有空氣陪我，空氣充滿我的全身，空氣帶給我力量！」

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它的身上漸漸有了裂痕，空氣一點一滴地洩出，它越變越小，直到有一天，「啵！」的一聲，皮皮破掉了。

最後，連空氣都背叛它，完完全全地離開了。它不再是顆孤獨的汽球，而是一團孤獨汽球碎片。

大雨無情落下，皮皮被泥濘包圍著，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垃圾呢。不對，以皮皮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是垃圾。

一個艷陽高照的朗朗晴日，皮皮渾身髒兮兮地仰頭望天，看著天空中無數自在飄遊的汽球們，試圖用最後一絲力氣喊著：「給我氣吧！...給...我...氣吧！」這或許是它這輩子第一次對他人發出求救訊號吧。

天空中領頭的汽球王洛斯不禁俯瞰大地，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想要給這個虛弱聲音一些力量，可惜的是，皮皮的外表早已看不出汽球的模樣了，即使看到皮皮現在的樣子，也絕對不會把它跟之前孤僻的汽球聯想在一起。

皮皮眼睜睜看著大群汽球飛過，卻什麼都不能做。它想，如果可以時光倒流，它不會再這樣任性了，畢竟和汽球朋友們在天空中飛翔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又一陣風吹過，在瞞天的沙霧中，皮皮跟著數不盡的沙子，消失在虛無之中。沒有人再記起它。

天空上，掛著一隻又一隻外型酷炫的風箏，彼此爭奇鬥豔。伴著藍天白雲，彷彿成了風箏選美場，重點不在誰飛得又高又遠，而是誰的外型最能吸引全場目光。

「你們知道嗎？我的外型結合了最新流行時尚，可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風箏設計大師的代表作呢，同時兩側還有渦輪驅動裝置，可以像遙控飛機一般，疾速飛行，哈哈，我想我應該是天空中最閃亮的風箏王囉！」說話最大聲的是，上一屆的風箏王「煩賽撕」，他的驕傲與外表，幾乎搶去所有風箏的風采。

「拜託，你那種過氣的樣式，還敢說是流行，要不要回去照照鏡子啊？」沒想到立刻有人吐槽，她是遠從銀河系「寶卡卡星球」來的宇宙最新型風箏─SK5，「哼，你這個地球產的風箏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比得上我，我全身上下都是由寶卡卡星球的特有礦物組成的，這種礦物不需要風力協助，自然而然就可以浮上天空，甚至可以隨心所欲，想要飛多高就飛多高；外型更不用說了，我的設計師是今年宇宙風箏王的得主呢！哈哈，怕了吧？」SK5的笑聲響徹雲霄。

原本寧靜的天空一下子就喧鬧了起來，誰都不服誰，誰都覺得自己才是風箏王，有些風箏甚至趁著一陣強風吹來，刻意往敵方風箏靠近，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把對方硬扯下來。於是除了喧鬧，還可以看到暴力風箏的纏鬥，一隻隻敗退的風箏紛紛落下，其餘還僥倖在空中的風箏，也不干示弱，彼此在言語上交鋒，誰也不讓誰。

不知吵了多久，即使連煩賽撕和SK5這類極具冠軍相的風箏王候選人竟也紛紛敗退下來，幾乎每隻風箏都像被強風摧殘的油傘，早就看不出原有的神采。

在浪漫的夕陽照射下，天空中只剩下一隻很不起眼的風箏，就是很傳統用竹子和油紙粘糊而成的風箏，他一句話都沒說，只閉上眼睛，享受著御風而行的滋味，自在地飛著、飛著。

嚕嚕國的小王子有一隻布偶熊，是他三歲時國王送的生日禮物。

從一拿到布偶熊的那刻起，王子就對布偶熊愛不釋手，尤其是他睡覺的時候，會抱著柔暖的布偶熊，對它說說話，大從國王因為他貪玩的行徑而下令禁足，小到今天排便不順，王子都會鉅細靡遺地對布偶熊敘說。

在王子的心目中，布偶熊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只要有布偶熊，他寧願什麼都不要。

隨著王子年紀漸長，對布偶熊的感情有增無減，王子認定布偶熊是他生命裡最大的支柱。

後來，國王退休，王子繼位了。王子雖然很想把布偶熊帶在身邊去南征北討，可是眾大臣都勸諫王子說，身為一國之君還把布偶熊帶在身邊成何體統，迫於現實壓力，王子開始疏遠布偶熊。

王子是很英明的國王，四處征戰的結果，擴展了許多國土。即使他到這個世界的最北端，寒冷的冰漠中，去爭討穿著獸皮的野蠻族時，他也知道布偶熊即使不在身邊，它也一定會在城堡中等待著他。

許多年過去，王子成為白髮蒼蒼的老國王，他幾乎將整個世界納入版圖，簡直是歷史最負盛名的霸主。

這天，他風風光光地返回城堡，兒孫滿堂。王子獨自倚靠在城牆邊，享受萬民擁戴的愉悅。這時他突然想起幼時的好友：布偶熊，心想這麼美妙的時刻，絕對要和好朋友分享。

儘管年歲已高，他依然按奈不住內心的狂喜，衝到櫃櫥裡想要取出布偶熊。他要告訴布偶熊，自己早就超越嚴格老爸的功績，贏得了全世界。

就在王子從櫃櫥中取出布偶熊的那一刻，由於時間過於久遠，布偶熊在瞬間風化成千萬棉絮，隨風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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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眼前的幸福，尤其是所有在身邊的朋友親人都必須用心去經營

習以為常往往帶來無止境的悔恨...

這是我幾天來最大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