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說故事時間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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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過去大部分的故事一樣,不擇手段所得到的榮華富貴通常都不會長久,壞人終究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朱羅被咕嚕王國神官詛咒變為一頭碩大的神豬,靜待祭典後被宰殺的命運。


    羅狄克還是居住在舒適的樹屋內,只不過多了一個身分:骨碌帝國的領袖。他透過莫亞發明的視訊裝置,可以方便地遙控國內大小事務。


    經過這次教訓,樞巴夫婦仍不放棄為莫亞找一位足以匹配她的好老公,只是一直吃到女兒給他的軟釘子。


    「來人啊!快把莫亞公主找來,噗咚村長把他兒子的照片寄來了喲!」


 


5.


    「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答應當我們王國的宰相呢?」


    一個萬里無雲的艷陽天,同一個高崖上,莫亞和阿怪並肩坐著。


    「我覺得我不適合。」


    「好吧,你就是這樣。不過假如你真的當宰相,我爸一定會瘋掉的。」


    阿怪尷尬地笑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拔草綱目確實有醫治你『寂寞合併皮膚異常症候群』的秘方喔。」莫亞掩藏不住興奮的神情,說:「書上寫的方法只有五個字:」


    說完,她就伸開雙臂,不顧阿怪身上不時流膿的肉疣,緊緊抱住阿怪的身軀。


    「深情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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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沒想到還未踏進邊界,就已經在坊間獲得咕嚕王國一夕變天的不幸消息。


   在莫亞離家後沒多久,骨碌帝國就揮軍進犯,由於朱羅提供長期蒐集關於咕嚕的機密情報,即便軍力相差無幾,卻彷如門戶大開,所有的弱點全都在敵人的掌握之中。樞巴夫婦被關進地牢,朱羅則成了完成統一大業的皇帝,至於莫亞公主和她的火龍寵物,每個人都以為她們也跟羅狄克一樣,被影子軍團吞噬了。


   


    「要對付富有野心的朱羅,只能智取了。」


    經過三天三夜密集的討論,他們三人決定要結合個別的長處,給予陰險狡詐的惡人致命教訓。


    又一個深沉的夜。


    熟睡中的朱羅正編織著甜美的夢,卻不知道危機就在眼前了。


    第一個發現的是瞭望台上面的守衛。


    「咦…怎麼會有一團影子逐漸逼近?啊!是魔族來了!」


    狼煙高高燃起,伴隨著刺耳的警示聲,越來越多人看到成千成萬影子組成的軍馬從四面八方齊聚而來。


    「啊!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影子軍團!」


    莫名的恐懼充滿全國每一個人的心中。


    由於殘存的咕嚕士兵對於朱羅的忠誠度很低,無時無刻不想著亡國的血海深仇,又驚懾於恐怖的影子軍團,大部分的將士紛紛棄械逃亡。「啊…快跑喔,我才不想為那個肥豬拼命咧!」


    高站在城牆上企圖指揮全局的朱羅,心急地不得了,卻又無能為力。


    「難不成魔族真的入侵了…但是不可能啊,這是我胡亂講的啊。」


    焦急的他望向四周叛逃士兵和居民,突然遠方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


    背著巨型飛行輔助器的阿怪邊吐出四竄的火舌,邊朝著朱羅直撲而來。振翅飛翔的他,在圓潤月光的襯托下,就像一隻美麗飛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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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狄克帶著莫亞兩人來到他目前居住的樹屋,那是位於森林深處最高的一棵神木頂端。依照阿怪的高度,他剛好可以把頭靠在門外面的陽台上。


    「其實朱羅和我是雙胞胎,所以長得一模一樣。一直以來,朱羅都比我精明能幹,也比我更想繼承王位,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只希望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過日子,什麼打打殺殺,爭權奪利,根本就不是我的風格。咳…還有,阿怪你的頭要小心一點,這棟樹屋我可是蓋了很久喔,不要壓壞了囉。」


    朱羅不放心地踩了踩地板,確認夠堅固才又繼續說下去。


    「這次我爸要我去跟妳相親,我可是一點都不想呢…」靠在門邊的莫亞搶著說:「拜託,難道你以為我就想喔。大人就是這麼任性,自以為是,完全不考慮到我們的想法,簡直跟小朋友沒有兩樣。」說到這裡,三個人有志一同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就在我準備違抗父命的時候,朱羅提出了一套計算精密、兩全其美的計畫,就是我和他對調身分,由他代替我和妳結婚,然而我就佯裝在返國途中離家出走。咦…按照進度,妳們應該要步入禮堂啦。」


    莫亞聽到這裡,不安的預感籠罩心頭。


    「不對啊,朱羅不是這樣講的呢。」阿怪搶先說出莫亞心中的疑惑。


    「照理說,他沒必要把事情搞的一發不可收拾啊。」羅狄克也逐漸感受到瀰漫樹屋內的詭異氣氛。


    「或許他就是希望我們越亂越好…」莫亞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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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深邃森林裡滿佈高聳入雲的萬年古木,就算再炙熱的烈日也無法穿透層層濃密的枝葉,落進任一角落。


    雖然擁有龐大身軀,其實阿怪是很膽小的。他想像每一位有去無回的勇士幽靈,不甘心地在枝縫葉隙間來回穿梭,化身為陣陣寒風,將自己團團包圍,想像而來的恐懼,使他快喘不過氣來。


    「沙…沙…沙沙」不遠處的樹叢猛然傳來異常聲響,接著迸射出數道耀眼的光芒,就在阿怪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的同時,傳說中的影子軍團出現了。


    在光線照射下,森林裡充滿了許多奇形怪狀的影子,斑駁參差的搖晃樹影,有些幻化為人形,有些則變幻為戰馬的雛形,不一會兒功夫,影子從地上站起,數量更由一團烏合之眾,演化為千軍萬馬,襯著呼嘯風聲,還聽得見將士們的震天殺聲。


    他很想用熊熊火燄對抗邪惡的陰影,然而黑影如同一張巨大的天羅地網,將阿怪捲入無底的深淵。


   


    「喂,醒醒啊…」


    熟悉的呼喚讓阿怪昏厥狀態的意識更加迷惑。


    「是地獄,還是天堂?應該是地獄吧,因為聖潔的天堂是容不下一隻醜陋的爬蟲類,可是為什麼淒冷蕭颯的地獄會聽得見莫亞公主美妙的嗓音?」


    「啪!你這隻笨龍!」


    冷不防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徹底將他從朦朧中拉回現實。他用比烏龜獨自翻身還要大的力氣,站起身來,過程中還擠破了幾個流膿的肉疣。


    「莫亞,我不是已經被影子軍團打敗了嗎?」


    真的是穿著小乞丐裝扮的莫亞公主。


    「你這個笨蛋!為什麼要一個人來冒險,難道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友嗎?」由於生氣而脹紅的臉頰,依稀還看得見淚水爬過的痕跡。


    「我…我……因為……所以…」阿怪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面對莫亞,他就是緊張到沒辦法完整把話說清楚。


    「你什麼?你真是個笨蛋,這一次我很認真的跟你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拋棄彼此,因為我們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來,打勾勾。」


    說著,莫亞以幼嫩的食指勾住他粗糙的爪子,代表永恆的誓約。


    「其實我早就在懷疑那個大胖子朱羅的話,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深邃森林,怎麼會有影子軍團逞凶的機會呢?你看,這麼暗是不會有影子的,可是只要我用打火石撞擊出亮光…」莫亞從隨身百寶袋中拿出一對潔白的打火石,用力相互摩擦,交會出一道短暫燦爛的火花。


    「喏,看到沒有,有光才有影。我根據朱羅的供詞,研發出一組模擬傳說中影子軍團的程序,透過強光打在能夠呈現立體效果的螢幕上,以極速播放影子連串動作組合成的圖片,藉此重現羅狄克失蹤當時的景況。如果把你嚇到,真的很抱歉喔。」


    「不過,從你的反應,關於整起事件,我推測出兩種可能:朱羅一定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們;還有,羅狄克或許不是被魔族綁架的,而是…」


    就在這個時候,莫亞設計的打光器忽然打開,把大半個森林照亮地跟白晝一樣。同時,影子軍團再次從樹影變化成兵馬雜錯的身形,就在要集結成無底黑洞的那一瞬間,「嘎喀」緊接「轟」一聲,一切都靜止不動了。


    「咦,為什麼都不動了?是不是我又玩壞東西啦?」


    只看到肥大的人影出現在散落一地的機器殘骸旁。


    「朱羅,你怎麼會在這裡?」


    自從護駕失敗後,身為王子隨從的朱羅,因為害怕回骨碌會被問罪砍頭,所以一直死賴在咕嚕王國不走。莫亞出來找阿怪之前,還看到他唯唯諾諾跟在喬絲皇后身邊,一句話都不敢吭聲地幫忙搧風呢。


    只見朱羅很好奇地看著莫亞和阿怪,就像第一次見面般,驚訝於一位穿著破爛小乞丐與一隻醜陋火龍的組合。


    「我…我不是朱羅,我是羅狄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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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女兒,妳也老大不小,是該好好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嫁了。老爸看妳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所以就細心幫妳挑選一位足以跟我們身分地位搭配的有為青年,他就是骨碌帝國的羅狄克王子。他此刻就在來這裡的路上,妳趕快打扮打扮,順便把那隻醜陋的笨龍藏好,有沒有問題?老爸知道妳最乖了、最聽話了,就這樣吧,相信妳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喬絲,幫忙我們美麗的小公主以最高貴的姿態迎接她未來的老公吧。」


    當了樞巴十幾年的女兒,莫亞明白,當國王長篇大論不讓他人有插嘴機會,就表示他心裡有鬼。


    無論在家裡,或是在整個王國,樞巴就是最偉大、享有至高無上權力的國王,只要是他的要求,不管做不做得到,對方永遠沒有說不的權利。   


    其實樞巴心裡是很痛苦且又複雜的。起初他以為莫亞只是愛玩不懂事,但是在他親眼看到心愛的女兒能夠和惡龍談話,甚至協助轉譯惡魔的語言,逐漸感覺事態是超乎想像中嚴重的。


    「莫亞不宜在身邊久留,又要顧及王位的繼承…真傷腦筋哪。」


    身為一國之君,他必須拿出魄力,做出對多數人而言最好的選擇。


    位於邊陲的骨碌帝國無時無刻虎視眈眈想要進犯寧靜祥和的咕嚕王國,兩國聯姻是唯一的出路,有效解除彼此間的緊張氣氛。


    莫亞沉默了,她認清自己的力量如此有限,勢必得接受父王的安排。


    突然,一位渾身肥肉、僕役裝扮的人衝進宮殿內,啷嗆撲倒在地,大聲嚷嚷:「大事不好了!羅狄克王子在半路上被魔族綁架啦!」


 


    根據朱羅,也就是羅狄克隨從的說法,王子一行人途經深邃森林,即將步入咕嚕國境時,冷不防遭受一大群黑暗影子的襲擊,在寡不敵眾的劣勢下,終被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


    聽到這裡,樞巴直覺想到,魔族最有名的殺人兵器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影子軍團,就連貴為一國之君的他,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更嚴重的是,骨碌帝國未來的領袖,在到王國的路上出事,處理不妥當的話,可是會引起兩國戰爭呢。


    樞巴公告天下,誰可以成功拯救王子脫離魔掌,就能獲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職位。


    剛開始還有幾位勇士組成敢死隊,前進森林一探究竟,不過從來無人生還,漸漸地,沒有人敢再冒著生命危險,向未知的恐怖挑戰了。


    而骨碌帝國即刻舉兵為王子復仇的謠言亦是甚囂塵上,整個王國的命運就像在不穩的搖籃上,搖搖欲墜,更像狂風中的蠟燭,氣若游絲。


    「國王!我願意試試看!」


    其實這幾天,阿怪睡得不是很好,每當想起莫亞未來的老公被邪惡的魔族擄去,就沒辦法心安,就連數到一百萬隻羊,一樣沒辦法睡著。


    他只是單純希望莫亞能夠幸福,任憑要犧牲性命,仍是在所不惜,這是報答她的最好方式,阿怪這樣覺得。


    樞巴看著眼前的怪獸,心想就讓阿怪去送死吧,他早就看這隻又臭又髒的笨龍不順眼了,總看在莫亞的面子上,沒有把他驅逐出境。此刻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搞不好瞎貓碰到死耗子,笨龍死了,王子也救回來了。


    「嗯…當然好囉,你就趕快,喔不,安心的去吧。」


    陣陣惡臭早已超出他能忍受的範圍,恨不得臭龍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阿奇,還是阿不拉什麼的,不管你叫什麼名字,等你能成功救出羅狄克,一定讓你當宰相,只有一個條件:趕快離開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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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場浩劫在還沒有成真之前,就已經草草落幕了。一如一場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的戀情,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莫亞將火龍說話的文法與特性,歸結出一套繁瑣的規則,製造出專屬的項圈型翻譯機,好使每個人能夠聽懂他在說什麼。然而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有人敢靠近醜陋骯髒的火龍半步,只要遠遠聞到肉疣散發出的異味,立刻把門窗鎖緊,避之唯恐不及。


    晴朗的天空高掛朵朵白雲,輕輕緩緩跟著微風移動,吹拂高原上嫩綠的草皮。莫亞和火龍並肩坐在山崖邊緣,欣賞一望無際的美麗景緻。


    「阿怪,依據古老的拔草綱目記載,你得的是『寂寞合併皮膚異常症候群』,導因於寂寞過度所引發的過敏性反應,久未跟人群接觸的結果,使得先天不良的膚質產生排斥其他生物的現象,皮膚本身為了阻止其他各種有機物靠近,自行生長噁心的肉瘤,化膿與惡臭都是所衍生出的防衛型態。」


    阿怪是火龍自己告訴莫亞的名字。從小到大沒有人真心喜歡過他,總是嘲笑他、欺負他,每當他想交出誠心和別人交往時,總換來無情的輕蔑。


    久而久之,他被冠上「阿怪」的稱號。


    他非常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是別人賜與專屬他的獨特禮物。


    「我想我沒救了,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請不要感到奇怪,別忘記莫亞已經裝了翻譯機在阿怪的脖子上,所以阿怪講話不再有怪異的發音和吼吼的叫聲囉。


    「不行!天底下沒有我莫亞辦不到的事情,只要努力去做,就一定會成功!況且書上並沒有標明這是不治之症,絕對是有什麼地方我遺漏了,等著吧,我會盡力幫你脫離苦海的!相信我!」


    她堅毅的神情正好迎上阿怪的熱淚盈眶。畢竟,從來沒有人對他那麼好。


    「嗶嗶嗶………」


    莫亞腰間的傳聲筒突然響起,來電螢幕上顯示著斗大的訊息:


    「快回來找你爸喲,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妳。老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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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眼看辛苦建立的家園,就快要毀在這隻醜八怪的手上,樞巴不禁亂了分寸,普通人的力量根本拿火龍沒輒,在這個時刻,他也只能雙手緊握,祈求眾神保佑,渴盼奇蹟的發生。


    「碰!筐啷!」


    彷彿時光重現,莫亞再次從天而降,只不過這次她是不偏不倚地落在怪獸的背上。正在禱告的樞巴被巨大聲響拉回現實,不幸的,卻目睹了更令他心碎的景象:他心愛的莫亞公主卡在火龍的肉疣中間,難以動彈!


   


    「嗯…這種傷口化膿的情形好像在哪裡看過,翻一下醫書看看…」


    誇張的是,莫亞幾乎沒有感受到自己正處在極端危險的境地,即使全身浸在發著惡臭的膿汁中,滿腦子還是只有對於新事物的好奇。


    「吼……擬…味蛇麼………不帕偶………吼吼…」


    「我為什麼要怕你?你生病了呢…等我一下,找找看有沒有醫治你的方法,乖,耐心等,先不要噴火啦,會把別人嚇到的。」


    莫亞自然地理解火龍所要表達的意思,這隻怪獸顯然也嚇到了,天底下居然有人能夠了解他所承受的痛苦,並且願意幫他解決,他開始沉靜下來,選擇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將身體捲在一起,緩緩閉上眼睛,彷彿真的聽得懂莫亞的囑咐。假如除去他龐大醜陋的身軀,遠遠看去就像一隻乖順的小狗。


    本來心臟已經緊張地快從嘴巴裏跳出來的樞巴,見證如此的奇景,硬生生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心臟吞了回去。


    「魔鬼…我的女兒是魔鬼的化身…只有魔族才會聽得懂惡龍的語言…」


    雖然很想否認,樞巴不得不強迫自己面對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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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瀰漫的咕嚕市場,不時還聞得到刺鼻的燒焦味。


    王國中的警備隊在入侵者進行破壞的第一時刻,就將火龍團團圍住,只可惜絲毫無法阻擋凶暴怪獸的前進,反而有許多英勇的隊員被烈火灼傷。


    「吼…偶…要……吼…根擬捫…吼吼吼…座硼……油…吼………」


    火龍反覆怒吼著人們聽不懂的叫聲,只要有人靠近牠,就會受到火焰攻擊。


    原先在市場設攤的居民紛紛撤離現場,已經被莫亞搞得很煩的樞巴,也不得不扛起身為國王的責任,御駕親征到前線坐鎮。


    「哎喲,這隻恐龍這麼醜!」


    這是樞巴來到現場的第一個感想。眼前這個龐然大物還真不是普通的醜,全身長滿噁心的肉疣,除了發出難聞的惡臭,有些還汨汨冒出五顏六色的膿汁;理應尖銳嚇人的虎牙也不見蹤跡,滿口剩下的牙齒不到五顆,尚且搖搖欲墜哪。


    「弓箭手,就位!」


    樞巴立刻下達指示,命令火箭隊就第一攻擊位置,他研判惟有速戰速決,才能解決開國以來最大的危機。


    火箭隊是他最自豪的秘密武器,這幾年就靠著這支精銳,東征西討,掃平各地威脅,逐步創建雄偉的王國。


    「吼……擬捫…吼吼…漆復……偶…吼吼吼吼吼吼…」


    沒想到如雨般灑下的熊熊火箭,完全無法傷到怪獸一絲一毫,打在堅硬的韌皮上,像蚊子螫咬般,反而更刺激火龍的獸性。


    大尾一掃,整支火箭隊轉眼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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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哪!莫亞妳又闖了什麼大禍啦!」


    精緻豪華的寶座上坐著的是咕嚕王國的大家長--樞巴國王,翹翹的鬍子因為太生氣了,都快要打結在一起,依稀可以在大大的鼻孔中看出絲絲的輕煙呢。


    「爸,沒有啦,我只是在測試新發明的飛行輔助器,沒想到…」


    現在說話的是這篇故事的女主角,莫亞公主。


    雖說是公主,身上沒有華麗的禮服,相反的,卻穿著像小乞丐破爛般的衣裳,還不時用手臂擦拭沾滿灰塵的臉龐。


    「我的好女兒,妳快說說看為什麼妳會從天上掉到市場的?」眼看老公已經氣到沒辦法說話,喬絲皇后只好出來打圓場。


    「我已經說過了嘛,都是我計算得不夠精準,爸媽你們要知道,假如我這個發明成功的話,人類就可以在天空像老鷹一樣自在翱翔喔…咦,奇怪,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說著,莫亞從身後取出一對折損不堪的「翅膀」,仔細研究,喃喃自語,完全忘記其他人的存在。


    眼看寶貝女兒又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樞巴絕望地看向喬絲,哀傷的眼神透露著堅決,為了王國的偉大基業和廣大子民的生計,絕不能指望瘋狂又少根筋的莫亞來繼承王位,任憑會引來不小的反抗,也必須咬緊牙根去做。


    畢竟,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即便堂堂的公主從天上掉進繁華熱鬧的市場造成很大的騷動,不過很快就平息了。因為自從莫亞學會走路的那天起,整個咕嚕王國就籠罩在愁雲慘霧之中,每一個人都只能提心吊膽的度日。


    「我錯了嗎?」


    她倚靠在窗邊的欄杆上,望著輕飄飄像棉花糖的雲朵,用兩隻手苦撐起沉重的腦袋,不解地想著爸媽為什麼都不了解她,每天只曉得要她穿漂亮的洋裝,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樣,難道為了當女生,就非得放棄我的最愛?


    「轟!」


    一聲巨響打斷她的思緒,今早跌落的市場處冒出沖天的硝煙,一隻巨大醜陋的恐龍大剌剌地四處噴火。


    「可惡!哪裡來的恐龍?」


    莫亞反射性地把備用的飛行輔助器綁在身後,又把一大袋隨身物品繫在腰間,「噗咚」一聲就奪窗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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