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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的足音
作者:道尾秀介
譯者:劉姿君
出版社:獨步文化
出版日期:20110717

本書是道尾秀介截至目前為止唯一出版的恐怖短篇小說集,共收錄六則2006-2008曾在〈野性時代〉刊載的作品,後於2009年由角川書局出版。與書名 〈鬼的足音〉呼應,全書處處瀰漫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仿若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境地,空氣沉滯沒有絲毫流動,耀眼光線照射不進來,連帶沒有任何美好的盼 望,我們像是來到一處懸崖,一轉身只能粉身碎骨,又像是墜入無底深淵,身軀直往下落,四周景物快速流逝,只能慌張的迎接探底之時,任憑魂飛魄散。每則或以 昆蟲、動物,或以日常物件為意象,將埋藏在人們內心深處的恐懼具體化,勾勒出靈魂的不安與騷動,同時延續作者敘述性詭計在推理作品中所帶來的意外感,每篇 幾乎都安排了翻轉全局的逆轉,給予因放心而鬆懈的讀者,重重一擊,如同自地底伸出的魔爪,無情的拉住脆弱無依的雙腳往地獄拖去。

在〈鈴蟲〉一作中,鈴蟲是「我」的心魔寄居的形象,象徵多年前一樁罪行的目擊者,不停打亂「我」平靜的生活。「我」為了獲得摯愛,不惜掩滅情敵「S」的屍 體,承擔所有罪孽,卻躲不過良心的折磨,無時無刻擔憂著真相破土而出,仰賴土壤維生的鈴蟲毋寧說是死去S的化身,不如說是狠心的母鈴蟲的狂笑,「母鈴蟲會給因發情和交配而虛弱的公鈴蟲致命一擊」,「我」其實也是隻可憐的公鈴蟲。

〈野獸〉是全書最黑暗也最精彩的一篇。受全家人鄙棄的「我」,從受刑人「S」製作的椅子,引發追溯多年前人倫慘案真相的行動,當他抽絲剝繭探觸S內心的糾 葛後,得出「應該要重新來過」的光明結論,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白粉蝶象徵著惡魔的驅使,「我」也和S一樣選擇了無法回頭的道路,成為殘虐的野獸,撕裂自 己可悲渺小的人生,將希望拒於千里之外。

〈霄狐〉依然是化身惡魔的自己,面對多年前犯行的救贖。「我」因工作之故重回犯案現場,沒想到竟經歷罪行的再次搬演,熱鬧的傳統祭典,隱藏了一起青少年無 聊而致失控的試膽遊戲。「我」直到最後仍無法理解當年所埋葬的是誰,是那名無辜的女人?抑或是原本有其他不同選擇的「我」?這一切都將隨著泥土無情覆蓋,而徹底掩埋了。是則精巧華美的奇幻短篇傑作。

〈盒中字〉則更進一步以淡然的文字,反襯出「我」內心的黑暗。「我」竊取了S的作品發表,而小偷青年則以招財貓裡的秘密,喚醒「我」心中的惡魔。本作無論 是開場的小偷無厘頭自首,到結局推敲青年的本心,每處伏筆都安排的恰到好處,「我」的殘酷冷血,則在字裡行間裡浮現,讀來讓人不寒而慄。

〈冬之鬼〉以倒敘日記的手法形塑出「我」的內心世界,而開放式的結局則在開頭即已安排,讓讀者必須反覆翻看,才能拼湊出事件全貌。「我」因大火而毀容,S為了表達對「我」的迷戀,自願將眼睛取出放於達摩體內,然而她們真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嗎?作者殘忍的讓惡魔的腳步逼近。

「我」在〈惡意的臉〉中受到同學S的霸凌,以至於向神秘的鄰居求助,讓可容納一切的畫布,將S的邪惡吸納化解。然而最後的結局呈現的卻不是原先設想的那回事,那張邪惡可怕的臉未曾消失,而這張畫布是否能將包容人的懦弱害怕與罪惡,則在最後一行留給讀者無限的想像。

這六則作品前後不連貫,雖有「S」貫穿全書,卻時男時女,沒有固定的形象,而象徵不祥的烏鴉,也在各篇突然的發出惱人的啼叫。當你在深夜書房中獨自埋首書頁,千萬要提防「遠遠傳來鬼的腳步聲。悄聲呢喃著我不想聽的話」,魔鬼的低喃不在身後,而發自於心中蛛網滿佈的心靈,兀自敲擊著顫動的心室,導流出黝黑的血液。

於是,你的臉逐漸融化,褪出原本的可怖面貌。你的臉與魔鬼重合,在暗夜裡肆意發出駭人大笑。鬼的足音,來自於你的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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