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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合爾茶館的陌生人
 
作者:莫欣.哈密
譯者:謝靜雯
出版社:印刻
出版日期:2008年05月01日


你是一個來自亞洲某個島國的人民,從小的時候開始,你就在電視上觀看超人、蝙蝠俠打擊罪犯,甚至在ID4星際終結者等動作電影裡,看著一個個英勇有智慧的美國英雄,同時擁有最先進的武器、飛機的堅實後盾,對抗最難以想像的罪惡與威脅,即使是外星人、未來的機器霸權,遇到世界警察亞美利堅,也勢必得俯首稱臣,地球的和平與安全,靠美國英雄們就行啦!


2001年的9月11日,你在電視上觀看到有點熟悉的情節,恐怖份子脅持客機,一轉眼就將做為美國霸權地標之一的世貿大樓,毀滅於一旦。遠在台灣的你,不知為何,除了身為人類的悲憫之情外,竟也跟過往電影中的角色般,期待一位「美國英雄」的出現,消滅萬惡的恐怖份子,讓世界和平再次降臨。


只是你一直感到奇怪,美好的和平遲遲沒有來到,在網路新聞搜尋「巴基斯坦」、「以色列」、「阿富汗」等地,戰爭與死亡的陰影卻似強力黏膠,緊緊的沾黏在這些土地與人民身上,即使連影子也都不放過。就算這些疑問多少存在你我心中,在看〈變形金剛〉時,不禁也會為英勇的美軍喝采,管它現實生活中是否相符。


偶爾你也會像成吉思一樣,思考自己生長土地與美國的關係,然而這並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你使用微軟的作業系統、看聲光刺激、大場面的美國電影、到美式風格的好市多去吃便宜的大熱狗、連王建民到大聯盟打球,你也覺得與有榮焉。


美國已經是你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你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也躲不過次級房貸讓你的基金、連動債慘賠的下場。那尊遠在北美的巨靈,成為蝴蝶效應裡最大的那隻蝴蝶,打一個噴嚏,整個地球都要為之震動。於是你突然領悟,美國從來不是你的一部分,而是這個島國、包含你自己,都一步一步的成為美國的一部分。


這本有趣的書,提供了開放結局,描述了一個巴基斯坦青年,迷失在美國講究基本面的職涯競爭中,藉由精算評估,決定許多人的死活與未來,卻渾然未覺;911之後,他的身分讓他更迷惑了,他到底是誰?該認同什麼?這些問題困擾著他,也困擾著你。全球化消弭了國與國間的界線,也讓弱勢的國家不斷失去其它更可貴的,無權決定自己的未來。


另外,你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愛情故事,就像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艾芮卡的身影不時與直子重疊,往昔所形塑的巨大黑洞,不只將艾芮卡捲入悲傷的循環,不得翻身,也讓無力感籠罩在成吉思的心靈,於是他選擇了另一條路,就像佛斯特所選擇的那條路。


後來成吉思在家鄉的餐館裡遇到了一位來自美國的陌生人,用對話的口吻,述說從普林斯頓開展的理想生活,到安德伍參孫這家公司的新鮮人生涯,以及往後種種,其中充滿諜對諜的趣味,以及一絲絲的黑色幽默。


在掩卷之後,你佩服居然真的有人敢膽說美國的壞話,就好像在說超人不是解救地球的正義使者一樣,不過,又怎樣呢?你還不是照常踏入號稱「來自美國、全球最大海鮮速食餐廳」去買高熱量的食物了?


拉合爾位於巴基斯坦東北方邊境,也是本書主角成吉思的家鄉。預計年底通車的「亞州大鐵路」(可連結歐亞大陸,全長共11265公里)便經過此地,然而搜尋這一、兩個月的新聞,仍可聞嗅不甚穩定的氣息。在新政府上台之後,今年三月11日當天上午就發生了兩起爆炸事件,造成至少19人死亡;四月8日晚上,前議會事務部長則因政治立場不同,同樣在此地遭支持對立陣營的「律師」圍毆。這些事件中,那位自美國帝國主義的成吉思是否還在進行屬於他自己、他的國家的革命?


面對美國,屬於島國本身的革命將如何呢?又或者,根本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你嘆了口氣,將可樂一飲而盡,期待月底〈鋼鐵人〉的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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