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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號公路女孩
 
A Complicated Kindness
 
作者:米麗安.泰維茲
原文作者:Miriam Toews
譯者:張琰
出版社:貓頭鷹
出版日期:2009年06月05日


青春,令我不安於室,令我亟欲振翅高飛,解放禁錮已久的乾涸靈魂。為了告別青澀無知的童年,我必須逐步遠離那個家,那個不堪破碎的家,瀕臨瘋狂而又彼此相愛的父母,以及叛逆不羈的姊姊,仿若破除神祕的咒詛,我要走出自己的路,我吸毒,我墮落,我混亂,一切的一切都急速毀滅,所有的所有都一蹋糊塗,墜入萬劫不復,成長的代價是一路跌跌撞撞,家的甜蜜陰影將我整個籠罩,難以逃脫,無處可逃,越是想走出自己的路,越是逐漸被家吞沒。


東村,和紐約著名龐克聖地同名,卻是保守到讓人喘不過氣的傳統門諾教派村鎮。我被困在這裡,連同我微弱的人生也一併被牢牢繫緊。我是諾蜜,16歲,母親和姊姊都已離我而去,只剩下教書匠爸爸相伴,過去的美好酸苦,如同糾纏不清的幽魂,模糊了回憶和此時此刻的邊界。青春,原應是一首輕快的情歌,只為我而唱,然而我的這首歌,竟是如此蒼白沉重,是一本書篇幅的囈語,是夜半時分的噩夢,是漫無居所的愛戀,是數不清的遺憾,是對家人無盡的思念和不解。人生有著許多課題,偏偏我所面臨的大都找不到答案。


也許,我不能自由選擇生我的父母,以及孕育我成長的家,可是再怎樣紛亂的家,也有著複雜難解的仁慈(Complicated Kindness)。家人給予我的,我非常確定那是愛,只不過並非我所需要的。家,有愛存在,卻是錯愛,不懂愛的人所組成的搖搖欲墜的家,像是在狂風暴雨中的小船,無時無刻都處在覆滅的危機中,我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棄船求生,一是死守著不放,聽任命運處置。我常在想,假如這個家的所有人,能夠學會成熟且有效的溝通,這艘船就不會這麼快就分崩離析。家,是避風港,是最甜蜜的負荷,可惜我就快沒有家可以回去了。


作者米麗安也曾在和東村近似的環境中長大,她的身影總是晃晃悠悠的和我的層層相疊,那沉沉壓迫的教義和封閉的人際關係所帶來的煩悶憂愁,是我的,是她的,可能也是妳的,畢竟青春的故事總是這般相似,或轟轟烈烈,或刻骨銘心,都讓我們永難忘懷。高更說,「生命既是如此,人就只能夢想報復。」我無意報復,只想做我自己,奮不顧身去愛人,任憑愛錯了人,用錯誤的方式去愛,至少也是愛的一種,青春讓我們勇敢,或許只有在這個年紀,才能單純的去愛一個人,喔,崔維斯。


門諾教派的高道德標準,嚴密的行為規範,反而更加誘發我潛藏心底的能量,大人們的忠言逆耳,都是不安好心的洪水猛獸,於是我逐漸成為和教義要求相左的人,好似反抗教會,就等於反抗了我的命運。我不再是我,背離門諾‧西蒙斯的教誨,成為我的一種報復方式,儘管我不承認這算報復。無論是母親楚蒂,還是姊姊泰雪,甚至是臥病在床的好友麗蒂雅,都無法符合門諾教派的要求,或私奔,或離去,或被視為瘋狂,而我又將走向哪種結局呢?掀開家庭祕密所包覆的謊言之後,會將我吞噬,抑或迫使我走出另一條小徑?


當名為青春的歌曲即將結束,曾經的挫折和苦痛,終將成為我的養分,讓我掙脫原有的桎梏,迎向嶄新的人生。最終,我也只能懷抱著如此期盼,奮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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